这座房子在土地之上矗立，像蘑菇或者白色的射线枪，它的房间就像车轮的轮轴一样辐射开来。这座房子被称作“未来之屋”，是由孟山都公司与麻省理工大学一起合作建立的组合式房屋样品，旨在帮助解决美国正面临的由生育高峰所带来的住房危机。不巧地是，这座房子由塑料建造而成，当时它可是孟山都公司的成就之一。

▲ 孟山都未来之屋

“他们想象着这座房子的分支像莱维顿一样快速发展。”麻省理工大学博物馆的建筑设计负责人Gary Van Zante这样说道。

TIPS：

莱维顿（Levittown）在美国是一个著名的词，指的是莱维特父子建造的郊区城镇。这种城镇的发展，引起了美国城市化格局的重大转变，大大促进了美国城市的郊区化。

美国战后“婴儿潮”来临后，为了加快建设的进度、降低建设成本，莱维特父子专门建成了制造房屋半成品的工厂。半成品从工厂运到工地以后被组装成房屋。1947年当年，莱维特公司就完成了2000套住房的建设计划。这是当时美国建房速度的最高纪录。莱维顿等社区出现以后，大批人口开始从城市中心区域转移到这些郊区。

现在，莱维顿式住宅被认为是非常理想的居住地。在这些社区，相比于老城区，人们的同质性很高，生活宁静，公共设施则丝毫也不落后于中心城区——也许更好。在莱维顿社区，家庭的作用非常重要，社区的公共精神非常突出，生活温馨轻松，总之，是近乎完美的生活社区。

华特迪士尼曾把这座房子放在他的迪士尼乐园里展览（虽然类似的事情再没发生过）。这个化学巨头的创作被拆迁前一直安详地屹立在“地球上最快乐的地方”，这曾另数百万人感到非常不爽。

在过去数十年里，孟山都公司已经变成了类似于流行文化中的鬼怪角色，它是行业中典型“坏蛋”。这家公司和它的转基因种子一直是揭发转基因丑闻的纪录片（电影“餐叉胜过手术刀”、“转基因，我的上帝！”）中，全球人民抗议以及从环保倡议者到科尔伯特报告者们的抨击对象。

脸书和其他社交媒体沉浸在像#孟山都作恶 #这样的话题之中。几乎每个人，从水管工人到妈妈们，他们都对这家公司有意见。

去年，当孟山都公司以大约10亿美元收购了一家名为“意外天气保险公司”的气象数据公司时，该公司的CEO戴维•弗里德贝格发现自己正拼命为这一决定解释和辩护。弗里德贝格告诉《纽约客》杂志记者，连他的父亲也不支持他的决定，“他的第一反应是，‘我靠，孟山都？世界上最邪恶的公司？我本来以为你想要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总而言之，在市场和媒体中，你很容易发现孟山都公司在哪儿都不受待见。

为什么会这样？孟山都公司怎么就从一个美国的未来之星沦落成一个深夜笑点？评论家们会把这归结为孟山都在制造“转基因食品”中所扮演的角色。

不过，孟山都并不是唯一一家生产转基因食品的公司啊。

虽然孟山都有许多破坏环境的不良记录，但是许多公司也和它一样啊。

而且孟山都并不是一个面向消费者群体的公司，它的生物技术工程对普通人是保密的。但是，不知怎地，不管是在迎合政府需要方面还是全球化方面，它都“成功”跻身为大众害怕以及怒斥的焦点。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

许多专家指出：上世纪90年代晚期欧洲推出了转基因种子这一消息被卷入一场虚假信息的恶意战争中，这一战争到现在仍然没有减弱的趋势。

如果搁置一下对转基因产品是好还是不好的争议。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产生了，孟山都这样一个具有财力和实力都很牛逼的公司，实际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一场舆论导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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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美国反对化学战争，

下：却批准了孟山都保护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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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如果转基因食品是安全的，

下：为啥他们的餐厅只售有机食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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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2007年许诺转基因食品贴标签

下：签署孟山都保护法

TIPS：

2013年3月20日，美国国会通过了“农业拨款法案HR933”，其中隐藏了一个“农场主担保条款”（第735款），据此，即使孟山都公司的转基因农作物被发现对人身体有害、被发现造成了环境污染，并且该公司因此被告上了法庭，即使在诉讼期间，种植了孟山都公司的转基因农作物的农场主都可以享受此法案的担保，无需停止生产、甚至可以继续出售产品（只要美国FDA给过许可），而法院却无权采取任何强制性行动，所以被美国民间组织“即刻食物民主”（Food Democracy Now!）的发起人戴夫·墨菲（Dave Murphy）称为“孟山都保护法”。当此法案通过时，中国的主流媒体，那些宣称要在几年之内把转基因粮食摆上中国人餐桌的农业部官员、转基因科学家，以及某些科普人士，都大肆宣称美国政府支持转基因，支持孟山都。此条款引起全世界反转人士的抗议，2013年9月20日，这个条款被彻底废除。但是，中国主流媒体却不置一词，那些官员、科学家及科普人士也一律缄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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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孟山都！

之前多美好，直到你出来演上帝。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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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孟山都，听说你喜欢杀虫剂，

下：那就你用啥就收回啥，

这样我们就能种啥吃啥了

一场失败的危机公关

在孟山都公司成为农业产业化的带头人之前，它曾作为一家化学公司的事实也备受争议。孟山都公司成立于1901年，像许多公司一样，它生产DDT和二噁英。它也出售滴滴涕、多氯联苯，具有争议的奶牛激素、rBGH以及致癌物质人工甜味剂。

但是在80年代，孟山都公司开始裁掉它的化学和塑料分公司转而收购种子公司，投资生物基因研究，最后把公司重组为一家农业公司。它的第一个转基因产品—抗草甘膦转基因大豆在1994年受到美国农业部支持。

在它试图往欧洲国家出售种子之前，大多数美国人并没有听说过孟山都公司。但这成为了情况变糟糕的开始。

1996年，英国疯牛病肆虐，英国政府坚持认为疯牛病不会危害人类健康，事实上许多人由于感染而死亡。他们开始怀疑转基因产品的安全性问题。欧盟虽然支持转基因种子，但在英国，消费者开始纷纷抗议种植转基因作物；百货连锁商店召回转基因种子；通俗小报刊印关于“转基因产品”的消息；像绿色和平组织这一类的环境保护群体纷纷采取高调的措施来反对转基因产品。甚至像查尔斯王子这样一位有机农业的长期支持者写了一篇新闻社评，他指出，“转基因工程把人类带入属于上帝并且只归上帝所有的领域。”

这些却并未使孟山都有所警惕。当查尔斯完成他的书籍《收获之神》时，孟山都公司通讯部负责人菲利普•安吉尔悲叹英国人对转基因产品的怀疑使他们成为“欧洲悲哀的群体”。

可孟山都公司却坚信它可以搞定这事儿。之前在孟山都工作的员工要求匿名接受《当代农业》的采访，他告诉记者：“当时公司主要的态度是，‘如果他们不喜欢转基因产品，如果他们试图阻碍转基因产品的发展，我们可以控告他们’。”

于是，孟山都公司发起了一场自认为聪明的160万美元的广告运动来对英国人的行为作出回应，这一活动的标语是：“食品生物技术是联系到个人想法问题的技术。孟山都相信你会听到所有人的声音。”这些广告上甚至包括了绿色和平组织在内的反对派组织的电话号码。但是人们并不买账。

由于当时孟山都公司规模小成立晚，它尝试用一种不同的方式-通过与欧洲的所有股东进行对话来解决这一问题。1999年，孟山都当时的CEO罗伯特•夏皮罗甚至在一次绿色和平组织会议上通过视频来为公司的傲慢态度道歉。但是损失已经造成。因转基因产品而被人们熟知的孟山都在英国被人们看作是一个恶棍，而且这一形象一直存在着。

终结者和加拿大农民

1998年，孟山都宣布计划收购“三角洲和松兰”种子公司。这家公司发明了一种仅可以繁衍一次的专利种子。这种种子被环境保护者们称作“终结者”，它打着号召农民每年购买新鲜种子的幌子，却不能为农民保存和再次播种。

在英国转基因产品争论中，号召抵抗“终结者”一直是环境保护者们的一个强有力的反击策略。

▲ 在2009年的纪录片《转基因种子的威胁》中，一位加拿大农民被孟山都公司控告。而“终结者”就像是孟山都公司的一种可行性产品一样出现在这部纪录片中。

▲ 2009年，绿色和平组织代表举着一碗米饭孟山都北京的办事处大厅抗议。

▲ 抗议孟山都事件不止发生在美国：这是一个月2013在智利的一个活动现场，该公司在引入一个新的抗除草剂作物称为Xtend规划。

▲ 21岁的Gladys Roldan穿了一件T恤在众多反对转基因全球反对孟山都进军（洛杉矶2013年秋）。

▲ 孟山都公司2014年度股东会议的抗议场景（密苏里洲克雷夫克尔）。

环境保护组织也抓住了公众对未知事物的害怕心理，尤其在关系到个人的健康和安全问题这一方面。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1999年地球之友组织发起的邮寄活动，上面写着：“你们吃的食物有多安全？…令人恐慌的是没有一个人真正知道问题的答案。”这引起了现在人们对于转基因产品的讨论。虽然科学家们在《纽约时报》上和其他地方争论转基因技术，但并未证实转基因产品对人类有害，而且这种产品太新以致无法用适当的方法对它进行检测。于是，人们把转基因产品这一灰色地带比作怪兽。

由于孟山都一开始并未预计到争论所带有的情绪，所以它一直不能改变在公众心中的不良形象。孟山都承认：它对自己的转基因专利的重视程度与软件行业相同。就像有人买美国Adobe公司的图像处理技术版权一样，孟山都公司认为买他们“技术”的消费者必须履行他们的服务协议。（这包括不能保存和再播种的约定）过去，一旦公司知道那些协议被违反了，他们就会控告这些农民。孟山都公司甚至开设了一条热线让人们打电话投诉违反他们专利的人。

虽然从商业角度看这一举措有一定道理，但从人文方面考虑就有失偏颇了。农民们买的“技术”是种子，而种子有着丰富的文化和精神内涵。

自古以来种子就是自然世界的一部分，它就像泥土和海洋一样既属于每一个人也不属于每一个人。

在这之中，承担顾客责任风险的不是企业信息技术部门而是农民。（《每日秀》在去年嘲笑道：“阿西夫•曼迪维了解到贪婪的农民已经威胁到了孟山都专利代理人的生计。”）

孟山都在解决这些问题时，遇到的瓶颈在波希•施梅哲这个案子上很明显地表现出来了。在这个案子中，由于波希•施梅哲拒绝支付种植转基因油菜的专利使用费，1998年孟山都公司成功状告了这位加拿大农民。施梅哲声称转基因种子阴差阳错地被风吹到了他的农场，所以他没有违反孟山都公司的专利协议。关于这个案件的事实一直存在激烈的争议。施梅哲的农场里种了多少转基因油菜？是否他确实知道自己种的是什么？他将不会播种转基因种子这一对外声明是否真实可靠呢？

但是这些争议在公众带有情绪倾向的看法中迷失了方向。在这个案件中，施梅哲被塑造为一个无辜且具有代表性的反转基因人物。在过去几年的反转基因产品巡回演讲中，人们一直把他作为一个例子。而且，施梅哲也是《转基因种子的威胁》这部纪录片中的主要人物。这部纪录片给孟山都公司涂上了一层不光彩的色彩。

然而，孟山都公司并没有为施梅哲反转基因的这一胜利感到内疚。相反，它在公司网站上对这个案件发表了公然挑衅的话：“实际上，波希•施梅哲并不是一个英雄。他只不过是一个擅长讲动听故事的专利侵权者。”

很明显，孟山都公司低估了讲故事的影响力。

世界需要反派角色

关于转基因产品的安全性的争论是复杂的，这涉及到对环境和对人类这两方面潜在的危害问题。支持者认为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转基因产品是有害的，反对者则认为现在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转基因产品是安全的。

“整个争论已经处于非常白热化的阶段。”华盛顿大学人类学家格林•斯通这样说道。他在转基因方面的的著述非常广泛。他还说道：“

对话变得越缺乏客观性、越情绪化，反转基因运动就越需要‘反派角色’来激起人们的愤怒。

”很显然，孟山都公司已然成为了这场转基因争论中垂死挣扎的反派角色。

在《领英》杂志上，纳撒尼尔•约翰逊这位新闻记者关于转基因产品做了一系列详尽的总结，他认为这场争论越来越关乎人类的生死存亡。他写道：“所有争论背后实际上是对技术的反对。一方面，你们有自己的立场，认为科技创新正在危害我们的生存而不是在帮助我们生存；另一方面，技术空想者们认为在创新上的限制会大大阻碍美好未来的发展。”

约翰逊还写道：这一讨论是重要的，但是十分抽象。我们需要一些具体的例子来佐证我们的观点，所以我们把转基因产品作为例子。然而转基因产品仍然很抽象，我们又将目光对准孟山都公司。

康卡迪亚大学市场营销副教授泽伊内普•奥瑟尔把这一情况与21世纪初消费者反对星巴克的例子联系起来。他说道：“星巴克也是类似的情况-我不想用替罪羊这个词来形容它，确切的说，它是更多社会问题出现的代名词。”在星巴克案件中，该公司被指凌虐农民，实行有害环境的措施，而且使居民中产阶级化。同样地，他认为孟山都也成为了产生这些问题的代表，例如由小型农业实践带来的损失，政治联盟以及其他抽象的顾虑。

或许，这也是人们并不惊讶于孟山都公司向农业发展的这一决定会遭到消费者打击的原因。食品行业尤其不能应对另公众头疼的问题。很久以来，像雀巢、可口可乐、麦当劳这些公司一直是消费者们抗议、联合抵抗以及社交媒体抨击的对象。虽然孟山都公司不销售早餐谷类食品或者汉堡包，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销售的是原材料。比起人们对英国石油公司石油泄漏对海洋造成的危害的担忧，人们更担心他们自己的生命安全。因此，食物是否安全就很容易地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在2013年7月《纽约时报》的调查中，大概25%的人反映他们认为转基因食品不健康甚至有毒。将近93%的人支持对转基因进行立法。

对此，孟山都的立场是：这些声明一直缺乏科学依据，强制立法将会增加消费者的恐惧。孟山都公司已经花费了数百万来阻止各种各样的国家立法以及投票提案。

自开发转基因种子以来，孟山都公司一直通过广告来为自己做正面宣传。一方面，他们已经在一些运动中使用了诸如“可持续”这样的词；另一方面，他们已经采取了人性化的措施—展示一些微笑的农民或者孟山都员工的照片。而且，他们也正试图传递新的、非转基因产品举措的信息，例如最近《连线》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标题为“孟山都在寻求完美的素食主义者的道路中正在迈向有机产业”。

然而，至少在这场激烈的争论中，这些措施都没起到效果。最终，孟山都公司或许会通过转变它的企业形象和文化对公司进行转型。事实上，它确实在朝着这一方面努力。有报道称，孟山都公司已经重组了他们内部的公关部门，并且与企业外部形象顾问增订了合同。

眼下，人们对于孟山都脸书上“是拯救世界还是毁灭世界”的口号不断声讨，反对转基因产品的情绪都在把孟山都推向一个反派角色的阵营。例如，美国一直在就转基因产品标签化问题进行立法，Chipotle（墨西哥卷饼店）答应下架转基因产品。

- End-

本文由生态分子编译自美国 “Morden Farmer”网站的“Why Does Everyone Hate Monsanto?”，由莱斯利•安德森于2014年3月4日所作，部分插图由本杰明•加里斯尼克斯提供，部分插图来源于网络。仅供学习，转载请发送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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