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都故事47天门村:任沧桑变幻,只停在这里

John 0 2024-12-10

远眺天门村。

到天门村,水陆两路皆可。走陆路,去天门村,实在难行!

先从水城县花戛乡小鸡场离开水盘东线,上崎岖、陡峭,碎石、坑洼成堆的毛坯公路,翻越巍峨雄伟的吴王大山(吴三桂西征时戊守之地,如今古战壕还清晰可见),才能进入“天门”。而这里仅仅只是——进入。自此,才真正让你感受到什么是“上青天之路难,上天门之路也实在难!”

几分钟后,伴我们前行的花戛乡乡长邓择选让我们停车,然后往回望。

哗!路经之地,天门的山垭口前屹立的两座大山似的巨石,犹如门板。刚才浑然不觉,这一看,不正是上天之门吗?邓择选说,这正是“天门”的由来。

更令人心惊的是——天门下,一条小路蜿蜒曲折,形如飘带,挂在悬崖峭壁间!

“在2006年前,这里连毛坯公路都没有,村民想要出村,只能攀登这条唯一的绝壁小路。途中要登一两公里长的石梯,还要过一道只能看见‘一线天’的石门。”邓择选说。如今,天门村虽然有了公路,但还有一些村民为了抄近路,走挂壁小道。

站在“天门”下,傍依高山绝壁,俯瞰天门村。悬崖下,平缓的山底,绵延的土地,茂密的绿树,宁静古老的村落,层层的梯田依山就势向北盘江边延伸,阡陌纵横,蜿蜒曲折,薄雾在山间缠绕,墨线在寰宇间浮游。

让人既有“荡胸生层云”的壮怀,又有“绿树村边合”的亲近!

“天门村一面临江,三面被悬崖峭壁包围,山和水形成两道屏障,让外人很少进村。”邓择选说,正是这一独特的地理位置,让天门村几乎与外界隔绝。时至今日,外来文化对天门村也鲜有冲击,不少四五十岁的村民仍然不会说汉语。

看着近在咫尺的天门村,虽然往山下的路更烂、更陡、更令人心惊,但那份向往和迫切更是深切!

怡然自得,守望那抹乡愁。

一路都是风景 快门声声不断

天门村,是布依人家的村落。全寨277户,全是布依人,600年前调北征南从江西迁徒而来。

天门村,也是吊脚楼的故乡。277户,就有225户人家住在吊脚楼里。

从山顶下来,沿途一路的绿,槐树、枫树、椿树、榕树、杉树、普提树……风摇树动,相伴前行。

不知不觉中,已到山底。由此往上看,依山傍水的小村子,如诗如画,四处是散落的吊脚楼,高低不一。房前,竹林丛丛,梯田弯弯,溪水潺潺;楼边,或是桑树、或是桔树、或是芭蕉,果实累累,香气诱人,有了些许热带的风光。

年轻的村委会主任王世令引路,我们要随着村中便道,一游天门村。

村里奉为神明的“神树”,就在村底最平缓处。千百年的古树,七八个人拉手才能合围,枝叶铺天盖地、遮天蔽日,离树干还有七八米,整个人就已经完全笼罩在树荫之下。站在树下,一下感到自己的渺小,敬畏之意油然而升。

绕着一家家的小楼,沿小道往寨上更高处走,好客的布依人一听闻客声,便家家抱出坛子清酒前来迎客,非得喝一碗不可。糯米酿制的清酒,酒色清冽,酒味甘甜,正是后劲十足的“biangdang酒”。大家抬头便饮,“但使主人能醉客,那管他乡或故乡?”

半山的山窝处,有十余家小楼,不时遇着身穿布衩长裙的妇人,或是背着天真呆萌的孩童,或是忙着晾晒打来的谷物,看着有客来到,本真的打声招呼,又害羞地涨红了脸。

陆胜芬阿妈的儿女都在外打工,她一个人住在吊脚楼中,竹蓠芭编制的墙壁,在四季温暖的天门透风透气。一楼已经不再栓牛了,放着些犁、耙、水桶等杂物。二楼左厢房前面为厨、后面住人;右厢房后一间做了粮仓,黄灿灿的稻谷从地板上堆起,满满一屋,足有一人多高,抓起一把撒将下来,富足、幸福一览无遗。

泥土的便道,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年代久远的石板路,绕过一户人家单建在外的粮仓,一转弯,大山竟抵到了眼前,往上,几乎是70度的斜坡。但上山的路,竟全是岩石自然砌成的天梯,或宽或窄,或厚或薄,随意搭建,高低错落,巧夺天工,且年深月久,已磨得光滑洁白圆润,直想坐上去,不思、不想、不走……

不知不觉间,已围着山头绕了个半圆,又绕回了曾经驱车路过的毛坯公路。道旁,一条小路被藤蔓遮盖得严严实实,若不是村长的指引,无人会想到,小路之后竟大有洞天。顺着这条路往上爬,顶天的十几株大树,竟然全是俩俩相依——这里,就是村里的“夫妻林”,这山坡,就是年轻人的“恋爱坡”!

王世令说,布依人重礼仪,谈情说爱不能在长辈面前,要避到人烟稀少处,而这个小山坡与寨子不远不近正好合适。特别的是还有两两相对的夫妻林,兆头好。所以,就成了年轻人约会的首选。

夫妻林里,有三块石头自然砌成的宝座,叫“双胞石”,有靠背、扶手,因山中多雨,树林又遮蔽了阳光,大石长满了绒绒的苔藓,恰似绿毯。据说,要想生双胞宝宝的新人坐上去,就一定心想事成。但这样的纤纤可爱,谁又忍心上坐?

王世令说,要是有一天开发了此地,这里一定得围上链条,“宝座”只能远观!

站在此地,回身俯瞰小寨,山风吹拂,醉意漫上了心头,不知是醉于方才那一碗碗米酒,还是醉于脚下的这片土地。

天门村一角。

人人皆是故事 看尽岁月沧桑

从“神树”往下,临江边上,还有天门村的一寨人。走近寨旁,只听得远处的河水淙淙,近处木叶轻拍,山风止歇,一切又归于静寂,只偶尔闻得寨中几声犬吠。

这里是天门村最平坦的土地,围着篮球场大小的场坝,47幢吊脚楼连成了一大片,让人不禁侧目,心思都被引到了吊脚楼上。

布依人的吊脚楼结构来源于汉代民居的建筑风格。大木柱构成主框架支撑整幢楼房,屋顶为双屋檐,前后幅盖瓦,四周翘角,侧面两端内凹再盖瓦,形成新的曲面,显现出更美丽、更复杂的屋顶样式。

走近67岁的老人王天雄家吊脚楼时,所有人都被震撼得挪动不了脚步。

老人家建的楼和其他家貌似七拼八凑般的不同,支撑吊脚楼的大圆柱,根根一样粗壮,全是直径一尺有余的大圆木,而墙壁、门板、地板,也均是一水的宽达尺余的厚木板,连接处,连缝隙都没有,门框、窗格雕花精细,甚至连上楼的石台阶,也是块块齐整、刻纹细腻,有如现代机械打磨的一般。

整幢楼房虽看出年代久远,但气势宏伟,用工精细,那份心思,那份夺人的气魄,尽管并不堂皇,也让人联想到了电视剧中——汉家王室的居所!

老人说,这间小楼是30多年前他32岁时修建的。那时,满山的山林,要找能够一人合抱同样粗细的圆木很容易,费的是功夫。用最锋利的大斧头,一天一人也只能砍倒两三棵树。难的是运回来,六七十名青壮年顺着伐沟一起拖,一大半天也只能拖回一棵。而最难的是立房子时候,先得把框架搭好、装上,然后,30多个人,站成一排,一起使力,慢慢地将大圆木搭成的框架一棵一棵、一寸一寸地推立起来。

眼前清瘦的老人,仍然精神头十足,但即使如此,也难以想见,当年的他,是何等的心思,何等的气势,何等的耐力,何等的雄心壮志,才建起的这座小楼,而当建起这座小楼时,又是何等样的心情?

而老人,至今,竟然从没出过远门,甚至连水城县城也没到过。

过去因山路实在难走,今年,老人已下决心去水城走一走、见一见,但走到玉舍,在离城还有十多公里的地方,遇到那里搞活动,又停了下来并折回来,最终,县城没能成行。电灯是老人唯一见过用过的家电,在老人的心里,应是不知“今昔”是何夕了!

这时,再回望这幢小楼,心中升起一种莫明的感怀。这样的老人,他的世界,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前些年,有年轻人打工挣到钱后,将吊脚楼拆除建了平房,现在想起来很可惜。”王世令说,现在村里已叫停了这种行为,规定村民要修新房必须另择地块,绝对不能拆除吊脚楼,村民们也并不反对。

去年11月27日,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等几部委公布了第三批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天门村跻身其间。现在,市、县相关部门正申请民族传统村寨项目,要对吊脚楼进行修缮保护,要把天门村打造成为布依族特色旅游景点。乡里也从省外请来机构编制详规,都想在保护好遗产的同时,也让布依族同胞享受新的甘甜。

从老人的家出来,沿途的,吊脚楼下,布依的女子,小小的都在阿姐、阿妈或是祖母的陪伴和教导下,一针一针细细地绣着头巾、衣饰,或是捻着麻纱,纺着布……时光在这里,仿佛停了下来。

往再前方,就是气势磅礴的北盘江。从水路进入天门村,就要走这里,村民以前过江靠一座铁索桥,但因水位上升,铁索桥如今已沉入水中。而今,必须选择乘船过江。

江边上,稍高的地方,是几株大榕树,榕树下天然的石凳、石桌,还有石头砌的灶散落其间,每年布依族的“三月三”、“六月六”,天门人就要在这里祭山祭树。尚礼的天门人十分讲究,“三月三”祭祀用的灶在东边、“六月六”的在西面,绝不混用。“而且穿裙子也不能参加祭祀,我们族人的规矩很多。”王世令说。

怪不得,只有两姓人——王姓和陆姓的天门村,同姓也坚决不能通婚。每一家的夫妻,一定是一个姓陆、一个姓王。

走进天门村,恍若隔世,礼数相遵,人心相守,历经岁月沧桑的吊脚楼与北盘江岸的菩提树遥遥相望,都在默默伫守着岁月深处的那一方宁静。

来源:六盘水日报

记者/袁国中 钟淑珺 李佳

见习编辑:孟谷

总值班:刘云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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